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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4/25 18:56:00

莱阳聚焦:莱阳民间传说曲士文

文/李克宁

曲士文这个人,家里是个财主。弟兄四个,他排老四。当初,他领人起来造反,到莱阳县衙去要“仓谷”粮,是清朝末年的事。

哪么要“仓谷”粮?就是年头好丰收的时候,这家拿一碗,那家拿一瓢,县里政府收上去给储存着,遇到灾荒年,开开粮仓分给劳民吃。这是“仓谷”粮。

柏林庄,一个名子分三个村:东村、西村,还有后村。曲士文在三个村算账,就是没有敢傍傍的,没有得罪了的。

听老人说,他小时候儿,在书房念书,不爱念书,念了五六年。十二三岁,老师就管不了嘞;到了十七八,他爹也管不了嘞,有时揍他,揍也不行。

在村里就是个衙子,咬牙、厉害!但这个人,他可有个三回九转。

年轻的时候,据说有一次,他和庙里的和尚闹起来了,和尚动了“转牌”,通知其他庙里的和尚。

来了不少嘞和尚,在庙里哈酒。

曲士文去了,“扑嗵”一声,就跪到中间去了。这一看,曲士文怎么跪下了?方丈道:“曲士文,你这是干什么?”曲士文说:“丈老,我错了!”“知道错了就好,起来,起来。”这就叫到桌上哈起酒来了。他这个人就是能软能硬。哈了顿酒,这个事也就拉倒。你看他,这事,就这么样处理了。

曲士文这个人,打一辈子官司,可就最后凭个人命官司没打赢。赶这件事上,他就不服。

是因为什么出场人命官司?

就是本村,有家姓周嘞,周家地种了瓜。曲士文有个儿,是第二个,小名叫“和尚”。按周家说蒙,曲士文这个儿“和尚”给他偷甜瓜吃了,为这个事,两家就打起来了。

曲士文厉害啊,道他儿:“你有气有脑你就跑周家茔吊死,我给你去打这场人命官司”。

赶这以后,反正“和尚”就吊死了。那二年,茔盘净些大片松,“和尚”就跑周家茔上了吊。

曲家的人,就把“和尚”从周家茔树上撮下来了,送周家门口,吊在街门门框上,周家早晨起来,一开门吓一跳。

这个人命案就报到县衙门。当时在莱阳的县官,姓朱,叫朱槐之,是个熊包。下来断这个案,验尸时,说,死人脖子上两道印。曲士文凭个人命,这场官司就没打赢。

按曲士文说,周家和王家一个头的相好,王家县里有人,使了黑,撒通了气。

那年又正碰灾荒年,就是劳民没有粮吃,仓粮一直嘞发不下来。据说,是叫县官和几个衙役把仓谷粮卖了,把钱装腰包去了。

第二年四月。有一天,曲士文在山里和他弟兄刨地。他就说听见天鼓响了。背着钱褡子就走了,往西北乡走了,去联络人去了。

过去,说“天鼓”响了,这就说,天下要大乱,改朝换代。

据说曲士文这个人,在天上是顶个小星星。有的说,他是南天门里的一条小巴狗,下来喤喤两声,就回去了;也有的说,他是天河里的一条泥连钻,打个滚,拉倒,没成大气候。

您说,样如果他不顶个星宿,咱一般嘞人,去联络联络,些劳民就听了?

背着钱褡子走了以后,去几天,回来了。

果不然,住几天,联络人来了,柏林庄村西有趟河,叫白龙河,也叫九里河。九里河河滩上,聚了好几千人,也不知道有多少!

九里河套那个树林子里住嘞满满地,赶哄,曲士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,这就是曲士文的兵。

曲士文在本村家庙立了堂,都称曲大老爷。

曲士文本身不识几个字,他有四个谋士保驾,称四大山:钱金山、于祝山、李寿山、马孝山。殿堂两旁都有护令兵,都带的武器。

那回说武器,就是杈把棍子,最好就是杆火药枪。护令兵扛土枪。

九里河滩上那些兵,都用什么当武器?翻地瓜荌的棍子,有的把剪子一劈,绑在上头当枪头;还有的拿着铁叉,腰里别着小刀,整天在河滩上,吆喝练武。

北乡三十里、二十里地的人,都挑担子来送饭,蒸那些干粮,都用囤子装,老人都说,九里河套里净按些囤子,吃不了,囤子上都刹上节子。准备攻城打仗用。

传唱一首歌:“宣统二年曲士文反,到了九里河,安下大营盘,家家去送饭。”

当时,不光攻城,当地有些富户,平时霸道的,曲士文就领人,说:“咱把房子给他捅倒吧?说:好!。这些人这就一齐用些棍子,顶着,“嗨!嗨!”这就捅倒了。

过去,北乡盖房子不用石头,净拿泥拖的墼,泥方砖垒的,好终捅倒。

接着呢,他就领些人上县大堂去要仓谷粮。这个村有个人,叫刘长福,是他手下的兵。曲诗文领他上了县大堂去和朱官交涉。

县官本是姓朱蒙,刘长福这个人挺武叉了,到捏县大堂上就说:“俺爹叫刘明,我叫刘长福,今天我是来杀‘猪’!”上前一把就揪住朱官的辫子,这就待割猪耳斗,剁猪余巴。朱官吓得跪地上直作揖,朱官草鸡了,说:“一定嘞放粮。”这一次是把他们熊回来了。

一直嘞就没放粮。没有粮放!事也没闹成。那一次以后,城四门都关了,门后都用麻袋装上砂子,一个一个垛起来,把城门都屯死了。

这歇,曲士文就领起兵来了,看看朱官不放粮,这就开始攻城。

当时用什么?没有枪,两个人抬扇门板,门板上钉上死茧丝,说这样能防枪子,前面两个人抬着往前走,后面就跟着人往上攻。攻两天,也没攻下来。

这当儿,县官就在里面写好“鸡毛信”,派人送出来。过去往府里或京城送信,都是这么个送法:五里一个蹲,一个蹲一个人。只要看信上插着鸡毛,就知道是公文,就拿着快跑,后面这个接信,快跑,送给前面那个,前面那个再接跑着送给下一个。就这么一个传一个。据说,咱这到烟台有50个蹲,这封信就这么送到烟台去了。

过去,一个县衙,就百八十个人,没有兵,一个县官,再那些就是衙役。

信送到了,烟台又报了济南。济南巡抚,就先派下四个亲信来私访。来了以后,叫曲士文手下的兵抓着了。

到那天,卫兵就问:“曲大老爷,今天出不出红差?”曲士文也不知道什么叫“红差”,心思是好事,就说:“出!”结果把人杀了。

杀了,才知道事不好。他手下有个兵叫高昌,想讨好,瞎黑就偷着把四匹马牵着送到县大堂上了。送去以后,就叫县衙役好一顿臭打。咱这,就有这么个呱:叫“高昌献马--两来无功”。

杀这四个人当中,据说有一个是济南巡抚的亲戚,济南巡抚听说把人杀了,火了。接着,没几天就发下兵来了。

曲士文的兵,是分四路把守。南关一路,北关一路,城东在水沐头按了一路,城西马山顶一路。济南的兵就从马山过来了。先前,进来两个骑兵试探,不让进。

当时把守马山的是李秀山。兵说:“不打架,不打架。”李秀山说;“不打架,不打架你来干啥?”举起枪来就朝两个兵打一枪。两个兵也开枪,两个兵拿的是洋枪,曲士文的兵那一次死了好几个人。

赶济南调进兵来,就带嘞炮。走到马山,就朝九里河开了几炮,曲士文的兵没有枪,就都打散了。

兵散以后,上面就到处抓曲士文。曲士文造反的时候,他家还有三十来间房子,三百来亩地。赶这空当,这四邻村和他有仇的些富户,就给他把房子点上火烧了。练兵期间,他往外捐献了不少东西,赶这歇的时候,家就管什么东西没有了,就剩下南面场稳,场院三间破草房了。

这时,曲士文就上大连,他侄在大连开饭店叫曲德胜。这就去避难了。

曲士文这个侄,就和大连市长是好朋友,平常赶哄可能,这个市长经常来吃个饭什么的。有一天,市长就问他侄,听说恁莱阳有个曲士文,曲大爷这个人很了不起,我很想见见他。

他侄就说:“不瞒你说,曲士文就是我嘞叔叔,现在避难,就住在我这里,不过,他今天白天没在家。”市长说:“不要紧,我很佩服曲大爷,回来你告诉他,他想当官不要紧,愿意在这干,我为正嘞,他当付嘞。”

赶黑天,曲士文回来了。到晚上,他侄和他一说,他说:“从小你婶给我梳辫子,”把辫子往前一捋,“我回去绞它,我领兵打那些比养操嘞”。第二天他就来了家。

来家以后,他就在北乡趴了。开始是白天趴着,晚上活动,住一气就大样了,白天也出来,回来盖房子请客。就叫当地些富户报了案,上面下来人就把曲士文抓去了。

九月夹当的时候,柏林庄村徐日升赶脚,从烟台回来,在道上碰着莱阳的衙役押着曲士文往烟台送,曲士文坐嘞马车,就是过去的“先”子,把顶棚揭去了。

他村这个人看他戴嘞手铐脚镣坐在上面。曲士文还吆呼他,说:“徐日升,回去和你大奶奶说,我这一次上烟台,和他们打一场好人命官司来!”

这磨,这一次走了,曲士文再没回来,以后就死在烟台。

曲士文这个人在天上顶个小星星。你说样他不顶个星宿吧,还就他和南方一个人起来闹闹,就赶捏开始,满清就倒了蒙。

民间史话曲诗文

莱阳民间提起曲诗文,能联出成套的顺口溜,说:曲诗文起造反,开刀先杀东南疃,叶家庄陈家为管饭,复复查就不是玩。 

曲诗文是柏林庄村,姓曲的住在疃西头,姓王的住在疃东南边。王家有在警察局当官的。当初曲诗文为他儿吊死和本村周家打官司没打赢,他怀疑是王家从中作了手脚使了黑劲,帮了周家的忙。赶那,就和王家官府有仇了。

叶家庄陈东明是个大财主,他妈母挺能说的。曲诗文领人把渔池头西湾沿姓高的房子烧了,又上叶家庄。陈东明他妈就出来找曲诗文,说要认他个干儿,就不用造她的反了,家产平分。

这磨去是招远苗家的兵,也是起义农民,跟着来的。曲诗文进屋老大时会儿没出来,一听这动静,苗家的兵呼隆一声拉着队伍走了。曲士文说:“回来!回来!”苗家的兵说:“揍什么?吃饭啊?”“明知故问,吃饭!”些兵回来了,回来就把叶家庄陈家的房子用地瓜荌棍子拥倒了。过去都是泥墼墙好终拥倒。

“莱阳县,陈东明,一人占据济南城,下抢拉马私自就开征。到了六月天,就把银子征。”

陈东明,招兵买马,私自开征,税是国家收,县官在任,他就敢收税,收银子据为自用。以后是韩复榘来把他征服了。

“曲诗文反,老百姓去送饭,招远毕郭都来援。”

招远毕郭苗家也有一支起义队伍,攻城时,都挑担子,推小车过来送饭。

“曲诗文,上了城,吓得个猪官乱哼哼。

曲诗文,心不愤,合庄转牌连成群”。

曲诗文听说城里囤得仓谷卖了,钱叫几个官私分了,他领柏林庄村一个二愣子,上大堂见县官。拽辫子就待嗄猪余巴。县官姓朱,朱和猪同音。县官害怕了,说:“追回来,追回来,明天就放粮。”

“宣统二年,曲诗文反,九里河安下大营盘,十里八村都来送饭。”

九里河,民间叫九流河,上起白龙河的发源地上孙家村磕堡石村,下至柏林庄乡台子村后。九流河,有:上孙家两条:北山马槽沟,西北沟养鱼池;许家旺村东旌旗山下一条;发源半坡在东王家庄入河一条;磕堡石村一条;下联转曲莲村东沟一条;焦家店村西沟一条;桑家夼村在南小平村南入河一条;北腾口村在柏林庄村入河一条。

曲诗文联络白龙河上游,九流河岸四五十个村庄的会首,招集人马,集中在小平至柏林庄这段河滩上练兵,十里八村的人都推着小车、挑着担子来送饭。大饽饽装囤子里都刹上节子。

说那个时候,起义农民拿地瓜荌棍子、锨、镢、挠钩、铡刀头,见富户房子就拥倒了,打死个人就象打死个蛤蟆样。

曲诗文这个人的打扮,光溜,拦肩斜披小夹袄,就和现在电影上过去的农民造反领袖一样,他自称大爷,无论年老年小,一律称他“曲大爷”。他造反那年,天上出了彗星,老百姓叫扫帚星,在北乡望着,柏林庄疃顶上,一黑天,底下那棵星这么大,象个健身球,铮亮,从变乱出了,一气出四、五十天。

曲士文打官司

过去打官司有讼师、讼棍。讼师会写呈子,靠耍笔杆子,讼棍不会写呈子,专门磕牙帮,口词硬,辩才强,到大堂上不怯官,专门找翘头,找得县官没有法答复,专门找些歪理硬激,激得那个县官没有法了,朝桌子一拍,嚎了声起来站着。

你做县官,你坐大堂,这都不能行的营生,拍惊堂木一拍是正经,他没拍惊堂木,朝桌子用手一拍,嚎了声摁桌子起来了。

曲士文道:啊呀!说大老爷,你还真行来!就兴你这么样啊?你能拍桌子,我就给你掀桌子!

本来,一个跪着,一个坐着,他就不服气,他起来,嚎了声把桌子掀了。县官要论法:“你哪么把桌子掀了?”“你指什么拍桌子?你还起来站着,你待揍什么!打啊?有衙役蒙。失礼!不说理了?你这揍什么!”县官没有法答复。

打官司,法官说得不符合条文,找上个翘头,他也没有法弄啊。曲士文打官司不用写呈子,当场发挥,不论条文,单找翘头。一听说曲大爷上堂,都打怵。

曲士文对当时满清的统治深为不满,专替受欺压的人打抱不平。

作者简介:李克宁,莱阳人,曾经担任莱阳京剧团编剧,山东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,山东民俗协会会员,“莱阳市文化志”副主编,在胶东文学发表过散文“梨乡芦儿港”“五龙汇涨”,在山东民间文艺家协会编写的“秃尾巴老李”一书里写了秃尾巴老李在莱阳系列故事;在“山东民俗”上发表过“莱阳儿童游戏”“莱阳张家灌”等作品,参加过“莱阳民间故事”的编写。作品《许世友的故事》被山东省委宣传部授予建党七十周年征文三等奖,被山东省委宣传部、山东省作家协会授予山东省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文学创作征文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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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来源:梨乡聚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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